西廊下 下载 pdf 百度网盘 epub 免费 2025 电子书 mobi 在线

《西廊下》讲述了地处北京西城区的西廊下，一群无忧无虑的男孩子由孩童到青年的成长故事。其中以申沉和辉子*代表性。他们是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在很多地方都有着不可思议的默契与亲密。

初中毕业成为辉子与众伙伴的*道人生分水岭。他没有选择随大家一起念高中而后考大学这条道路，而是与在足球场上结实的朋友一起成为北京中关村电子行业的弄潮儿，并事业有成。

申沉，作为西廊下孩童们中的佼佼者，和辉子一样，虽然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却无法预知他们各自的情感之路遍布坎坷。

然而，无论情况如何艰难，他们从不抛弃对方，总是无条件地紧紧依靠在朋友的身边，给予对方无比坚定的支持。此外，还有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性格各异的二老虎、才才、姜南，或聪明伶俐，或鲁莽可人，他们在一起度过了难忘的幼年、少年和青年时代，在彼此的陪伴下，在不断探索着人生的同时，也丰富着自己和同伴的人生。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在人生舞台上演绎着各自精彩纷呈的剧情。

写在之前

上部  童年的那头

中部  很感谢你能来

下部  不舍昼夜 澎湃而行

梁健，生于1977年，现居北京。从2015年至今先后完成4部长篇小说的创作，于2017年7月在作家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檀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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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虎”有一点让家里人特别喜欢，他从来不睡懒觉，基本上大院里其他人家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起床了，甚至比家里人起的都早。他在脸盆架上的洗脸盆里面用香皂洗完脸，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毛巾的水拧干，在脸上，额头上，顺带脖子全部糊撸了一把，再像模像样的把水盆里面带着香皂沫的水倒进院子里的水池，然后回屋，把头天晚上他爸放在桌上的零钱装进口袋，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钢仲锅，就去胡同口的早点摊给家里人买早点了。排队买早点的人全是居住在附近胡同里的大人，还有抱孩子的妇女和老人，可像二老虎这种一个人，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会为家里大人买早点的还真不多，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觉得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懂事儿。男人们一边排队，一边吸着今天的支烟，有些人可能是第二支了，支烟是在更早的时候，在胡同的公共厕所里面蹲坑儿时吸完的。二老虎挤在他们中间，吸着他们吐出的二手烟，他觉得那味道不错。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味儿吧。

当二老虎端着一锅豆浆，锅盖倒扣在上面，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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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油条走进院子时，整个院子的住户差不多都起来了，大人们在那个可以同时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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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同时洗漱的水池边两两相对的排开，当有人提着大水壶或是脸盆过来打水的时候，会同时有几个人闪身在旁边，嘴唇上还糊着一圈雪白的牙膏沫，一手端着个把儿缸子，一手举着牙刷，口齿不清的说着“来，来，这儿接来。”

这只是一个与往常几乎毫无差别的早晨，北京时间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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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因为对门那家每天早晨为全院子人播广播的大喇叭收音机，还没有发出准点报时的声音。可阳光很足了，透过院里的几棵高大的槐树的枝叶交错，在院子里投下一地的树影斑驳。“嗬，二老虎买早点都回来了，真早嘿。老张，你们家真是有福气，二老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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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家里就指上了。真不错。”其他人家也都发出不同的赞美之声。住在西屋的姜叔正在从煤汽炉上往下拿蒸锅，里面热着昨天晚上吃剩的包子，他说完刚才那句话，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屋里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姜南，他儿子比二老虎小两岁，可除了吃和玩，什么都不干，这不，昨天晚上家里蒸肉包子吃，这小子一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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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肉包子，姜叔自己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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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姜婶儿就不让他吃了，他都没吃饱。所以说是昨天剩下的，姜叔有点委曲，他后是靠两碗棒子面儿粥找齐的。

二老虎端着锅进了家门，爷爷，爸爸和小叔早就整齐的在饭桌前面坐好，一脸讨好的看着他进来。妈妈正在往桌子上面摆碗筷和咸菜碟。姐姐还在里屋收拾书包，她比二老虎大三岁，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姐姐不爱吃他买来的这种早餐，她早就吃腻了，她现在喜欢吃的早餐是动物饼干和果料面包。小叔把二老虎手中的早点接过来，捏了捏二老虎的小胖脸，

“老虎，他们刚才又夸奖你了吧，我听的出来，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你可不能骄傲呀，要保持，要长久的保持下去，一个人一天两天做好事买早点不难，一个月两个月做好事买早点也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给家里人买早点。”“对，你小叔说的对，老虎，要记住，考验你的路还长着呢。”二老虎的爸爸随声附合着，别看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可在二老虎眼里，爸爸和小叔还是像孩子一样，和他们这群小孩子差不多，时不时的胡说八道，胡闹一气。爷爷没说什么，瞟了身边的两个儿子一眼，用勺子盛了一大勺糖，放在豆浆里，又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一下子泡在了豆浆里面，碗里“嘟，嘟，嘟”的升起一堆气泡。二老虎的妈妈在桌子旁边坐下，夹起一根油条，咬在嘴里，又去盛豆浆，“你们呀，想的美，还想让老虎侍候你们一辈子早点，老虎长大以后不结婚呀，结了婚，就去给老丈人和丈母娘买早点了，谁还管你们。快点吃，儿子。”“妈，我能坚持，我对自己要求严格着呢。”二老虎高高的挺起小胸脯一本正经的对着桌子上的几个大人说。“那就是好样的。”爸爸和小叔异口同声的说，爷爷又瞟了他这两个儿子一眼，开始往豆浆里面泡第二根油条。

“二老虎”大名叫张伟男，因为长的虎头虎脑的，上面又有一个姐姐，在家里排老二，所以邻居和胡同里的街坊都习惯叫他“二老虎。”二老虎之所以觉得他能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与大人们对他真诚的或者是像爸爸和小叔那样别有用心的夸奖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应该这样去做。这是因为二老虎认为自己是一个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当然要对自己要求严格，还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吃完饭，他照例从门后面拿出他那柄木头刀，来到院子里，太阳已经老高了，二老虎脱下身上的小背心，放在一边的板凳上面，又像模像样的下腰踢腿，活动了一下身体，便把那柄木头刀拿在手里，在树荫下又砍又刺的练了起来。这柄木头刀是今年春天爷爷买给他的玩具，街里的男孩子几乎人手一把，有的还有红樱枪呢，那一阵子，街道上的男孩子们真是过足了瘾，成天在一起追来跑去，打打杀杀的，当然也有在打闹中不小心受伤的，因为这个，旁边那条的胡同的两家人还闹了别扭，可那热乎气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像二老虎这样，每天吃完早饭还要在院子里面练习一阵刀法的孩子就剩下他一个了。所以二老虎更觉得自己是天生的习武之人。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让他觉得练刀这件事一定要坚持下去不可，那就是他次把这柄木头刀架在申沉脖子上的那一刻，申沉那复杂的眼神让他觉得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北京西城区西直门南小街，紧邻着现在的西二环。说的更具体一点，就是从车公庄往东，往南，一直到阜成门，白塔寺这块儿，途中有这样一个地方，有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叫

“西廊下”。西廊下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这里的条条的街道和胡同，还有胡同里的那些保护神一般高大挺拔的杨树，槐树，枣树，回荡在天空里的鸽哨声，树荫下的棋局，这一切是如此的安祥美丽，把北京城的美浓缩于其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不管是独门小院，还是那种大杂院，“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在这片土地上有了十分具体的解释和更深的含义。

不说更远的，就拿西廊下这块地方来说，与二老虎年纪相仿的孩子就有一大批，当然女孩子不算，他们是不和女孩子们一起玩儿的。就光是男孩子，也得有二三十个。可这些人里面，能让二老虎看在眼里的，只有申沉和迟立辉两个人。说起这两个人，二老虎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无可奈何与嫉妒之心。因为同作为这一片孩子王的三个人中，申沉和迟立辉好像更胜他一筹。说不清为什么，在许多时候，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让这一片的孩子们会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受这种奇妙感觉的驱使，周围的孩子好像更愿意追随在他们两个人的屁股后面。他们的这股聪明劲儿，在日常的一些小游戏中就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比如在玩弹球的时候，输的人要把自己的玻璃球送给胜者，作为这种游戏的赌注。申沉和迟立辉两个人，各用一个乌了吧叽的破

“乌泡子”，这是他们的叫法，赢去了周围人无数漂亮的花色玻璃球。申沉的眼神格外好，离的很远的距离，也能看的很清楚，而且手指的力量和对弹球的控制也能恰到好处，技术高别人不少。而迟立辉用的方法就不太一样了，他善于“沟通”，游戏规则总是随着他的沟通在不断发生改变，并总是向着有利于他自己的方向倾斜。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智慧的表现。当他们用各自的长项把周围孩子手中的花色玻璃球几乎全部赢光的时候，作为输家的那么多孩子的态度竟然出人意料的一致，毫无怨言，心服口服。而当这两个人颇有大将风度的将赢去的花心玻璃弹球如数还给大家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声望几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用那个成天哭丧着脸在家门口背唐诗的才才的话讲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去年的时候，胡同里的孩子们之间流行起一种叫作

“狐狸逮匪”的游戏，这个游戏其实特别简单，所有人员分成两拔儿，双方猜拳，胜的一方是匪，败的一方是狐狸。与常理不同的是，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愿意当匪。因为作为胜方，他们要做的就是在狐狸们围成一团闭着眼睛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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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段时间里面，去隐藏起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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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狐狸们便要去寻找躲藏起来的匪们，并且要全部找到，一个都不能少的找到，当然被找到的人也不可以再次躲藏，只能等着团伙全部到齐，才能重新开始下一轮的猜拳来决定你下轮的身份是匪还是继续当苦命的狐狸。可这片胡同那么多，可藏身于其中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想把匪们全部找齐几乎不可能，这就决定了每天傍晚大家凑齐之后开始的这个游戏在这个晚上只能进行一次，要么你是怀着惊险刺激的匪，要不就是一晚上疲于奔命的狐狸。可由于申沉的手疾眼快，和迟立辉的各种歪理斜说，申沉和迟立辉总是胜利的一方，而二老虎他们总是充当着寻找的苦力角色。终于有一次，老天爷眷顾了他们，让他们当了一次胜利者。二老虎当时激动的有些想哭出来。这次终于轮到申沉和迟立辉他们来搜寻他们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轻而易举的找到我的。”二老虎早就想好了要藏身的地方，可多少次都没有机会实现。这次时机终于降临了。就在申沉和迟立辉他们围在一起数数的时候，匪们欢呼着四散奔逃。

二老虎一口气跑回家中，掀起床单就往床底下钻。这吓了正坐在床边盯着电视看山口百惠的妈妈一大跳。

“这孩子，你疯了，你往床底下钻什么，全是土啊，脏死了。”“嘘。妈，别说话，你看你的山口百惠，一会儿申沉和迟立辉就会来抓我，你尽量自然点儿啊，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来。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来抓我了。哈哈哈哈。。。”

当匪们无比激动的去隐匿于各处的时候，申沉和迟立辉他们根本就没在数数儿。申沉低着头悄悄的瞄了周围一眼，确认匪们都跑的不见了，他和迟立辉相视一笑。

“走，回家吧，咱们各回各家，看动画片儿去了。”周围的几个小朋友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一切，便哈哈大笑着散了。

二老虎在床底下一直等到晚上十点，这期间他好像还睡了一觉，当他爸爸把他从床底下揪出来，逼着土猴儿一样的他去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像申沉和迟立辉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他就藏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不来家里面像电视里面演的特务一样，翻箱倒柜的搜查他呢。第二天当其他的小伙伴告诉二老虎真相的时候，甚至还有对方的人说出昨晚他们之所以会赢，是申沉和迟立辉事先商量好故意输的，从而来捉弄他们的时候，二老虎眼含热泪，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恨恨的说

“真是王八蛋啊。这两个王八蛋。”对于二老虎这种“既生瑜，何生亮”的人生感悟，身边的才才倒是十分理解，他拉了拉二老虎的紧绷的胳膊，“认命吧，你斗不过他们的。连环计啊，他们两个，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滚蛋，再费话，老子一刀劈了你。”二老虎虎目圆睁，对着才才大喊一声。

申沉和迟立辉这两个人在很多事情和很多方面上都有着惊人的默契。当大家的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们就会很自然的站在同一方，给予对方坚定的支持。对于这种情况，二老虎认为，这与他们的出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申沉和迟立辉这两个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本来胡同里的各家关系就都不错，而他们两个人妈妈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在同一天生下了他们两个。从那以后，他们就像是一对异姓兄弟，这样说可能不够准确，应该更像是一对异姓双胞胎，一起从婴儿长大，不管去哪儿，都形影不离。周围的人们，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这样看待他们，仿佛他们两个一起出现才是正确的，如果哪个人单独走在街道上，就显得不自然，人们总会去问，

“申沉呢，哪里去了。”或者是“迟立辉呢，没和你在一起。”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出现。用才才的话来形容那简直就是“瓦岗寨里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还得说回二老虎把大刀架在申沉脖子上的那一回。二老虎要比申沉和迟立辉他们大一些，可由于生日晚，在九月之后，所以要晚上一年学。也就是他和这帮小孩子会在同一年入学。申沉他们还在上幼儿园的后一年，二老虎已经在家开始无忧无虑的玩耍了。有一次，街道的废品回收公司不知从哪里进了一批木质的大刀和红樱枪，在那个玩具溃乏的年代，这无异于晴天里的一声春雷，各家的大人们纷纷前往，给家里的男孩子买来大刀和红樱枪。细心的家长们还在刀柄和红樱枪的枪头上系上了红绸带或是红布条，更显得像那么回事了。男孩子们拿在手中也是一个个英姿飒爽。二老虎抱着手中的木头大刀，一整天爱不释手。终于挨到了下午，他看见申沉的爷爷推着小竹车去幼儿园接申沉了。二老虎洗了把脸，心也跟着再度兴奋起来。他怀抱着大刀，站在自家的大院门口，手搭凉棚，向着幼儿园回来的方向张望。

申沉坐在小竹车里面从幼儿园一出门儿就发现了街道上的男孩子们好像人手一把木头大刀或者是红樱枪，兴高彩烈的在胡同里追打。他在车里坐立不安，羡慕着他们的威武。爷爷告诉他，也给他买了大刀，等回家再玩。申沉开始不高兴，一路埋怨爷爷接他时为什么不一同带来。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兴奋混杂着不满的情绪也在申沉的体内不断升温。马上要到家的时候，在院门后面埋伏已久的二老虎手提大刀一下子窜出来，申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二老虎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服不服，不服就让我的大刀来和你说话。让你做我的刀下之鬼。”二老虎英雄了得。一瞬间，所有的感情彻底在申沉心里凝固，膨胀，紧张，着急，不甘心和抓耳挠腮那么多一起喷发的情绪让申沉怪叫一声，差点昏了过去。此后的一段日子，每天晚饭后，都是一段刀枪相加的日子。

二老虎清楚的记得当时申沉的眼睛，他在那眼神里分明看出了羡慕与不甘，那是从申沉的眼睛里面次向他流露出那种让他觉得感人至深的情绪。那一刻，他也从申沉的眼睛上读出了自己的压倒一切的英雄形象。但那眼神只有在那一天的那一刻出现过。

二老虎边练功，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劈，砍，刺，这一系列他自己想出的动作，组合成了一套自创的刀法。西屋的姜叔也吃过了早饭，他坐在自家门口的马扎上面，一边儿看二老虎练刀，一边儿慢吞吞的吸着手中的香烟。吸完烟，姜叔拍拍屁股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过头冲着屋里的姜南喊了一声：

“小兔崽子，还不快起来，你看看人家二老虎，都开始练习第七套刀法了。”二老虎听着，把手里的大刀挥舞的更加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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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九月来临了。申沉，迟立辉，还有二老虎和才才他们这帮一样大的孩子一同进入了学校。一所名字叫做福绥境小学的地方。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除了以前整天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又来了许多附近的新同学，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现在大家同处一室，这让这几个男孩子感到无比新奇。当看到他们都挎上了书包，每个人还背着一个小水碗，每天一起上学放学，院子里的姜南那一批要比他们小一岁当然也要晚一年入学的孩子眼中，他们简直太神气了。

星期天的下午，申沉侧过脸看着大衣柜上面镜子中的自己，还向镜子里面的人挤了挤眼睛。他早就醒来了，只不过不想起来，大人们还在饭桌旁边吃着午饭，酒也还没有喝完。申沉就是被酒的气味弄醒的。那气味有些奇怪，可闻起来却不叫人感觉难受。还有一股吸引人的地方。申沉继续躺在床上，听着大人们的谈话，还有不时饮酒的声音。他想再坚持一会儿。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差不多应该快下午三点了，他听大人们是这么说的，大人们陆续起身离开，回各家去休息了。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了，申沉从床上爬起来，桌子上的杯盘碗筷还没收拾。他看到了那个绿色的酒瓶，上面写着的字他还不认识，他只是知道那就是大人们口中常说的白酒，一种叫二锅头的白酒。多奇怪的名字啊。可大人们好像对它都很熟悉，他在不同人家的家中都见过这个绿色的玻璃瓶。申沉看到瓶底部分还有一些剩酒，他随意拿过一个酒杯，闻了一下，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把酒杯放下，把绿色的二锅头白酒瓶拿起来，拧掉了上面的金属盖，把鼻子凑到瓶口闻了一下，好呛的味道。倒要尝尝是什么滋味。申沉把嘴对准瓶口，仰头喝了一口，本想喝一小口，由于没控制好，一大口二锅头白酒灌进了嗓子眼儿里面，申沉呛的一下子喷了出来，可还是有小部份顺着嗓子眼流进了胃里，他能感到从喉咙到肚子里面，一条火线从上而下贯穿下去。好辣啊，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大人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种东西呢，他那么辣，简直难以下咽。申沉又捏起一个盘子里面剩下的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慢慢的，花生米的香味弥漫在口腔里，刚刚的白酒味道也不那么难受了。甚至也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了。不过还是很辣。申沉又吃了一颗花生米，接着又喝了一小口白酒，那滋味慢慢变得可爱起来。记不得他那天喝了几口，反正有四五口，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妙感觉涌上全身，浑身热乎乎的，头也晕乎乎的，可是这种感觉并不坏，他又躺在床上，想笑，想和别人说说话，可实在是太困了，他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申沉好像听见妈妈说了句

“这孩子怎么还在睡午觉啊，睡了这么长时间。咦，申沉的脸怎么那么红啊。脸上还有点热热的。呀，这孩子是喝了酒了吧。”“我看看，”这是爸爸的声音，“还真是，这孩子怎么喝酒了呢，还喝了不少。把瓶子里面剩下的都喝光了。”申沉只记得这些了。那晚他直到晚上十点才醒来，头还是晕的厉害，妈妈给他冲了一杯奶粉，然后他又接着睡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申沉和迟立辉坐在院子门口的花坛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近这个时间迟立辉总是拉着他坐在这个花坛上，可去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非在这儿耗着。申沉对坐在他身边的迟立辉说

“我昨天喝醉了，喝的是二锅头白酒。”迟立辉说“真的吗？你可真了不起，怎么样，好喝吗？”“挺辣的，不过还行，不难喝。喝完了想睡觉。哪天你也试试。”“我可不敢，我爸不让，你不也是偷着喝的吗？”“那你也找机会偷着尝尝，喝完了睡一觉就没事了。”申沉介绍着经验。“听你这么说，我也想尝尝。反正家里就有，哪天趁我爸不在家，我就喝点。”迟立辉笑着说。

“喂，二老虎，又去接你姐放学了。”申沉喊了一声，“快看，迟立辉，二老虎又去接他姐放学了。”对面走来了二老虎和他姐姐，他姐姐背着一个绿军用挎包，走在前面，二老虎怀里抱着他的木头刀，低头耷脑的跟在他姐的后面。见迟立辉没说话，申沉接着说：“二老虎自从开始练武功，真觉得自己就是武林高手了，每天还去学校接他姐放学。真有那么神气吗？”见迟立辉还是没吭声，申沉有些烦闷。“你傻了？辉子。喂，二老虎，过来呀。”申沉大声的朝对面喊。二老虎和他姐站住脚往他们这边看了看，二老虎的姐姐稍停了一下，跑进院子里，身上穿的花裙子和梳在脑后的两条小辫在门道里一晃不见了。申沉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迟立辉，辉子正对着二老虎他姐跑进去的院子门道发呆。童年里涌起初的忧伤。二老虎抱着他的大刀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叫我干嘛？”二老虎像一个刀客一样满不在乎的说。“你又去接你姐放学了。”申沉问。“嗯，是的。责任在身啊。”二老虎叹了口气说。“有什么情况发生吗？”申沉似笑非笑的说。“唉。。。”二老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情况？有什么情况发生倒好了。狗屁也没发生。我的刀又白带了。”“哈哈哈哈。。。”申沉笑的弯下了腰，“你还真以为你是武林高手了。能保护你姐姐了。算了吧。”“怎么，你不信，要不咱们比试比试。”二老虎有些生气了，说着把刀横在胸前，瞪着眼睛看他们俩。“不用，不用，我打不过你。”申沉还是在笑。“咱们这几条胡同的孩子谁不知道你二老虎的力气，又每天习武。打架肯定是打不过你。”二老虎听了，脸上有些得意的表情。“我也这么觉得。”他自言自语。“可你这样还是不行啊。二老虎。”申沉转着黑眼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还是不行。”二老虎的眼睛又瞪了起来。“你别老瞪眼啊，这有什么用。你难道不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那些个大侠们除了武功高强，还都特别能喝酒。”“还能喝酒？”二老虎有点不明白了。“哎。。。你怎么那么笨啊。武打片你总看过吧，里面的武林高手不是个个都特别能喝酒。”“好像还真是。”二老虎回答。“什么是好像，肯定是。光是武功高不行，还得能喝白酒。告诉你吧，我昨天就喝酒了，还是二锅头白酒。”申沉说了这一大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二老虎显摆他昨天喝酒的事情。二老虎愣了愣，看着申沉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信。”“不信？”申沉有点着急了。“真喝了，昨天喝的，我和迟立辉一起喝的，是不是，迟立辉。”二老虎闻言向迟立辉望过去。可迟立辉还在那儿发呆呢，今天他是怎么了，申沉也有些糊涂。“喂，辉子，是不是昨天咱们一起喝的白酒，还是二锅头。”申沉说完，努力的向迟立辉睁大眼睛。“哦。是，是和申沉一起喝的。”迟立辉总算反应迅速。“你们一起喝的，喝了多少。”二老虎好像看见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笑着问。“嗯。。。喝了一杯。。。不，不是，我们两个喝了一瓶。”申沉壮着胆子说。“是吗，你们两个人喝了一瓶，我一个人就喝过一瓶。”二老虎也壮着胆子说。申沉一下子呆住了，没想到二老虎说出这种话。可总不能继续吹牛说自己也一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吧，那样说起来还有完。“那好吧，哪天咱们比试一回吧。大家都是男人。”说完申沉从花坛上跳下来无趣的走了。“你不走？”申沉走了几步，回头问迟立辉。“你先走，你先走。我一会儿去你们家找你去。”申沉大踏步的走远了。“还有什么事吗？”二老虎问，他也觉得迟立辉今天有点怪怪的。

“快来，二老虎，你坐这儿。”迟立辉煞有介事的把刚刚申沉坐过的地方又用手掸了掸。笑着对二老虎说。“你先把你那破刀放一边儿去，你成天老抱着它，多碍事儿啊。你坐过来点儿，离我近点儿，咱俩说说话。”迟立辉一脸的讨好。二老虎又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吧，你说吧，什么事儿。”二老虎把木头刀立在身边。窜上去，一屁股坐在花坛上。这个位置正对着他家的大杂院。“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是一块儿呆会儿。你看，天气不错嘛。”迟立辉说。“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什么天气不错，不错个屁，都阴天了，没准儿一会儿就要下雨，你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我可走了，我都饿了。”“有事儿，真有事儿。你先别急着走嘛。”迟立辉见二老虎急着回家也真着急了。“嗯。。。那个嘛，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每天都接你姐放学吗？”“嗯，对呀，怎么了。咱们放学早，有时下午还没课，我姐她们放学晚，我就去接他。”二老虎回答。“那下次，你再去接你姐时，我想。。。我和你一起去吧。”迟立辉低着头，像个女孩子一样。“你和我一起去，一起去接我姐？”“对，就是这个意思，咱俩一起去。你可真聪明。”迟立辉恭维道。“可有这个必要吗？咱们两个人去接我姐放学。我一个人都不想去。”二老虎说，“是我姐非让我去的。”迟立辉听了心里一乐。“原来这样啊。那这么着吧，从明天开始，你别去了，我替你去接你姐放学。”迟立辉心里乐开了花。“可这样行吗？我姐，我不去接，你去。合适吗？”“合适，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咱们从小不一起长大，就像兄弟一样吧。你还比我们大一点，我们都很尊重你。一直觉得你是我们的大哥哥。所以为你跑点儿腿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非常愿意。”迟立辉说的声情并茂。“那好吧，明天你就去替我跑一趟吧。”二老虎高兴的答应下来，“对了，还有一个事情问你呢，你昨天和申沉真的一起喝了一瓶儿二锅头白酒？实话实说。”二老虎问完死死的盯着他。迟立辉一惊，这个紧要关头必须得说实话了。稍犹豫了一下，“没有一瓶儿那么多，哪儿喝的了那么多，我们一共喝了半瓶儿二锅头。”二老虎听完，心里暗暗吃惊。他见过爷爷和爸爸还有小叔一起喝酒，他们都是大人了，三个人也才喝了好像一瓶儿二锅头，他们都还是孩子，迟立辉和申沉就喝了半瓶儿。我必须得找机会抓紧练练，要不就没法儿和他们一起成长了。二老虎边做打算，边往家走。“明天把你姐的课程表给我一份啊。”迟立辉在后面喊。二老虎根本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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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二老虎的爷爷从屋里拿出他心爱的两个鸟笼，鸟笼很大，上面的铜钩由于天长日久的关系，被摩擦的锃亮。老人拿出小水壶，向两个笼子里面的水罐加水，把底层的纸抽掉，换上干净的纸，然后拿出一个小铁盒，和一个小镊子，还没打开，笼中的两只画眉鸟早已经兴奋的跳上跳下。二老虎的爷爷走到跟前，小心的打开那个铁盒，里面是养着的面包虫，用镊子夹起一条，小小的面包虫用力卷曲着身体，做着后无用的挣扎。刚刚伸进笼内，画眉鸟便扑了过来，一眨眼的瞬间，还没有看清，镊子上夹着的面包虫就没了踪影，只有画眉鸟满足的张着嘴仰了仰头。老人家喂完鸟，用两个深蓝色的大布罩小心的把两个鸟笼罩上，把桌子上的烟装进兜里，茶杯里的茉莉花茶喝干，然后一手提上一支鸟笼，嘴里哼着京剧，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附马爷细听端详。。。”两手轻轻的跟着嘴里的唱腔有韵律的一前一后晃动着，走出了院子。

早上八点多钟的太阳还没有那么毒，晒在身上暖暖的。二老虎的爷爷拎着鸟笼一直走到路北的南墙根，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溜早儿的老人。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不是京剧就是相声，声音不很清楚，其实听不听的清不重要，主要是有声音伴着。人群见到老人晃动着鸟笼迈着四方步走来，连忙打着招呼。

“来了您，今天够早的。今天再教我们几招吧。”二老虎的爷爷张开四方大口笑着说“你们先下，我先活动活动。”他把两个大鸟笼挂在了旁边一个废弃的铁架上，上面已经挂了不少的鸟笼，当然他的位置还是留出来的，这好像已经成了一道墨守成规的规矩。挂好鸟笼，二老虎爷爷还是慢慢踱步走到那人堆前面。发现他的老人或是中年人，也都自觉的让开一条小小的通道，让老人直接走到了里面。正在下棋的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对老人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低头下棋，激战正酣。又过了二十分钟，其中一人长吁短叹的败下阵来。这时围观的人才会发出一两句的评论。起身的人站起来，尊敬的向二老虎的爷爷说：“老爷子，您来。”“你们先玩儿，我再看看，边儿上等着这么多人呢。”“不，不，老爷子，您来，您来，我们看着，跟您学几手儿。”众人都发表着这样的意见。“那。。。我来会儿。怪不好意思的。”二老虎的爷爷一边谦让着，一边正襟危坐。从兜里掏出烟放在身边。于是楚河汉界，重整河山。

一上午的时间，不断的有人从对面的位置上弃子投降。每当一个人心有不甘或是心悦诚服的起身让位时，二老虎的爷爷都会轻轻的点头微笑，

“不错，不错，走的着急了点。”并随手再抽出一支烟，旁边早有人点着了火儿递到嘴边，老人抬头看一眼，点头致谢，然后心满意足的吐出一股烟柱，等着刚刚坐下来的人摆好双方的棋子。二老虎的爷爷是这一片公认的象棋下的好的人，传说他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下象棋，下了一辈子，早就成了精。这在他看来早已经不是一种竞技游戏，而是人生的一部份。他早已过世的老伴儿听说就是当年看了几次他下棋就迷上了他。当时他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绝不服输，在棋盘上争勇斗狠的年纪，下起棋来，气势压人，招招凌厉。在那个姑娘眼中，可能就是他的这种气贯长虹，让姑娘心生爱意。据说早些年间，有两个中国棋院的老师来专门找老爷子切磋棋艺，连下了两天，老爷子也是胜多负少。所以二老虎的爷爷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这帮下棋人心中的偶像。

太阳走到了正午的位置，老人起身，众人也随之将要散去。老人接过旁人递过的鸟笼，和大家打着招呼，

“明儿早再来。明儿早再来。”这时有个不开眼的人，也许是才来这里不久，竟然问了一句，“老爷子，每天下一上午的棋，其他时候跟家也下吗？您那个两个儿子，守着您这么个象棋大师，得了不少真传吧。”话才出口，旁边已经有人在责怪，“净说这没用的，真是不懂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二老虎爷爷脸稍微有些变色，丢下一句，“哼，那两个费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起这件事，老人就一肚子不痛快。他是看不上他那两个儿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没有一样儿能拿的出手。在单位也是晃来晃去，没个正形。街坊们都知道老人棋艺高超，也就相应的认为他的两个儿子水平也定会很高，可和他们下过棋的人都知道，和老人的水平简直差着十万八千里。有一回，不知道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两个儿子想虚心向老人学棋，那天老爷子心情也不错，想指点指点吧，省着以后出去丢人现眼。棋盘摆好，老爷子对阵两个儿子，刚走了没十步，大儿子就要悔棋，老爷子没说什么，又走了没几步，小儿子也要悔棋，老爷子还是没说什么，直接把棋盘掀了。

“滚蛋，你们两个兔崽子，别他妈在这儿气我。有多远滚多远。”老人扬长而去，两个儿子傻立在原地。小儿子还在揉着脑门，因为刚才老爷子掀棋盘时，一颗大木头棋子正打在脑袋上。为这事儿，老爷子好几天气儿不顺，吃饭时也不给两个儿子好脸儿看。尽管他们又倒酒，又夹菜的，可老爷子这劲儿还是没顺过来。二老虎他妈觉得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偷偷对二老虎说，“你去和你爷爷学下棋，让你爷爷高兴高兴。就当是替你爸和你小叔去赔罪。”二老虎他爸和他小叔也把二老虎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说“老虎，你去，你和你爷爷学棋去。把你爷爷哄高兴了，我给你买好吃的。”于是有一天，二老虎一本正经的走到正在院子里发呆的爷爷跟前儿，“爷爷，您别跟您那两个不孝子生气了，不值当的。”老头儿听了一愣，这叫什么话。“他们两个哪儿长下象棋的脑袋了，下跳棋都不一定下的过我们这些小孩儿。我跟您学。我好好跟您学。”二老虎摇头晃脑的说。老爷子不光眼前一亮，心头也一亮，指望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是没希望了，看来还是孙子明事理。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哪怕只学去个皮毛，也够用了。于是老爷子眉开眼笑的，亲自摆好棋盘，又用了小一个钟头，把各种棋子的规则和一些常用的走法告诉了二老虎。“听明白了吗？好孙子。”“早明白了。来吧，咱们下一盘。”“好，好，红先黑后，你用红子，你先走。”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孙子。那一刻觉得不管是自己还是孙子都高大了起来。二老虎凝视棋盘良久，像是在运气一样，终把自己“帅”向前提了一步。他爷爷一下蒙了，没明白过来。下了一辈子棋，步走“帅”的真没见过。他又想了想，笑着把那枚“帅”子放回营中，“来，走吧，你先走。”二老虎也不太明白，疑惑的望着他爷爷，下手又把“帅”子向前走了一步。老人又好气，又好笑，摸摸二老虎的头，“没有步走帅的。”“为什么不行，没说不能这么走啊，我就想步走帅。”二老虎有点儿急。老头儿叹了口气，“孙子，还是练刀法去吧，不下了，爷爷当真不是你的对手。”“这可是您说的，那我不管了，我可玩儿去了。”“去吧，去吧。玩儿什么都比下棋强。”老头儿彻底灰心了。

睡醒午觉，二老虎的爷爷觉得心情不错，天儿也好。他拿出两根鲜嫩脆绿的黄瓜，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又细细的剥了几瓣蒜。在案板上把黄瓜和蒜都拍了，放在盘子里，又放好酱油，醋，盐还有香油，用筷子一拌，香味扑鼻。老爷子端着盘子来到院里，放在小木桌上，冲屋里喊了一声

“孙子，把酒给爷爷拿来。”二老虎闻声，从屋里把柜子里放的那瓶二锅头还有一个小酒盅拿了过来。他爷爷带上老花镜，靠在藤椅里面，拿起昨天的北京晚报，一边看，一边自斟自饮。二老虎坐在小板凳上，侍候着。老爷子捏起酒盅，喝了一小口儿，放在了小木桌上。一旁的二老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还在想着申沉和迟立辉两个人喝了半瓶儿二锅头的事。他悄悄的拿起酒杯，连闻都没闻，直接灌进嘴里去了。然后迅速的捂住嘴，口水和酒水顺着指缝滴下来，险些喷在他爷爷身上。。老爷子又伸手拿过酒盅，放在嘴边，一仰头，没酒了。随手放了回来。“孙子，给爷爷倒酒。”二老虎泪眼朦胧的把酒盅倒满，他爷爷拿起喝了一半，又去看报纸，二老虎小心翼翼的把那半杯酒拿过来，一仰脖子，又倒嘴里了。就这么着，二老虎的爷爷喝半盅，二老虎喝半盅。老爷子心里还琢磨，今天挺能喝呀，这么一会儿，好几盅了。“孙子，接着给爷爷倒酒。”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老爷子觉得奇怪，摘下眼镜，扭头一看，二老虎的脸紫的像个大茄子一样，坐在那儿直打晃儿。“孙子，你傻啊。”老爷子起身把二老虎扶住，二老虎看着他爷爷一个劲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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